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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门90后】郭妮:相逢何必曾相识

来源: 文学类型网 时间:2021-07-12

郭妮,出生于1993年,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,现为蒋场中学语文教师。热爱文学,喜欢朗读与旅游。相信文字是治疗心灵的良药。

 

 

 

琵琶行:相逢何必曾相识

 

写在前面:

 

高中时学《琵琶行》,印象很深的莫过于那句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”,但体会的并不深刻。那日,坐在车上听谱成曲子的《琵琶行》,一路循环了十几遍,琵琶女的形象在我的脑中不断浮现,忍不住开始想写一写心中的琵琶女的故事。

每每读到“夜深忽梦少年事,梦啼妆泪红阑干”总心痛不已。写此文,我想给身世悲惨的琵琶女多一些温暖和安慰,冬儿的陪伴是暖,与江州司马的相遇相知相惜是幸,生死未卜的小弟是希望……

从梦始,由梦终。

故事的结局究竟如何,我想,每一位读者心中自有答案。

 

 

 *一回   梦魇

 

“阿姐,你育我长大成人,我素来敬重你。你无奈之下入教坊,我也一直坚信你与那些不知亡国恨的女子不一样,谁知,我竟看错了你!我意已决,今晚三更便从军北上,你休想再阻拦我,这一面就当我们姐弟的……”

“你糊涂!”我气恼得早已没了京都*一倡女该有的仪态。

我知他要说什么,但我绝不许他说出来,绝不!垂下的右手火辣的疼,但我必须强撑着让它握紧我那正不断发抖的左手。

小弟满眼悲愤地摔门而出。这一巴掌,终是伤了他……

生于这乱世,我早已陷入淤泥中,怎忍此生很好的亲人——小弟再身陷险境,我惟愿他平平安安地做个普通人。小弟决意从军,我怎会不知他心志,只是止不住地担心害怕……山河破碎,我们姐弟俩安稳度日的心愿已是奢望。罢,罢,罢!唤来侍女冬儿将我这些年的积蓄和一封家书速速送去小弟……

 

“阿姨!阿姨!别丢下我!”

“小姐,快逃!乱军已经攻进来了,街上到处都是兵……”

漫天都是红色,是火,是血,是泪;满耳的呼喊声,哀鸣声……

 

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,一个一个画面闪过,嗓子里忍不住叫喊出来:“小弟,阿姨,冬儿……”

“小姐,醒一醒,小姐!”冬儿手里拿着披风,一脸担忧地望着我。

夫君前月前往浮梁买茶至今未归,我们婚后一直都是聚少离多,在他心里,终归还是生意更重要,与利益相比,我又算得了什么呢?或者说,我也只是他权衡利弊后的一件商品罢了。闲来无事,我也不愿呆在那个冷冰冰的宅子里,与他那些数不清的妻妾争风吃醋,便与冬儿整日呆在这浔阳江上的一艘小船上。船长是阿姨的旧识,许我暂在此容身。兴之所至,为船上的客人弹奏琵琶,算作对船长的回报。

自从阿姨被乱军刺死、教坊落败之后,姐妹们有的在那场叛乱中连尸骨也辨不出了,幸运的逃出来,胡乱嫁了,在这薄情的世界里艰难地生存着。我是幸运的,和冬儿侥幸逃出。可我永远也忘不了阿姨的惨死,忘不了那些长安往事,忘不了至今生死未卜的小弟。

今日伏在栏杆上小憩,竟不知不觉入眠,又被梦魇纠缠。这些梦,不知出现过几回了,每一次醒来,泪水总是浸乱了妆容。所幸,我身边还有冬儿,这个可怜孩子十二岁时入教坊便一直跟在我身边,我嫁为贾人妇,她还一直坚持着像以往一样唤我“小姐”。

 

“冬儿,我没事,将我的琴拿来。”我从梦魇中清醒过来。

接过琴,转轴拨弦,信手续续弹。

秋风有情,撩动得枫叶和荻花瑟瑟响。江水浩淼,生出一缕缕茫然之气,一轮冷清的秋月高悬。

“敢问,不知是何人在弹?”

兀的出现男声,我立刻停了琵琶声,慌乱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……

 

 

 

第二回   初见

 

“敢问,不知是何人在弹?”

兀的出现男声,我立刻停了琵琶声,慌乱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……

声音自远处传来,似有似无。

环顾小船内,未见发声者,我又疑是梦。

“冒昧打扰,烦请勿怪。听琴音,铮铮然有京都声,不知阁下是否也是自长安来?”声音近了,听得真切。询问者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,语气已含歉意。

听到“长安”二字,我心下一恸,今漂沦憔悴,转徙于江湖间,已数年,长安恍若前世旧梦,它只时时夜夜出现在我的梦中,噬血般让我辗转反侧,日夜难以安眠。

我久久迟疑未语,原以为询问者会就此作罢。

怎料,声音再次传来。“予送客湓浦口,举酒欲饮无管弦,今日未能与友人尽欢便要匆匆惨别,实乃人生一憾事!忽闻舟中夜弹琵琶者,万分欣喜,烦请相见。”

声音愈发清晰,我抬眼向舷窗望去,只见一艘华美的大船正在向小船靠近,船头正要挨上我所在的小船的船尾……

我心一惊,没来由地紧张,又暗自欣喜,那人恐知道长安事……

不一会儿,一小厮前来相请,我安慰冬儿回厢房等候,不必为我担忧,怀抱琵琶一路跟随小厮。

上得大船来,船上人影攒动,衣衫翩舞,一个个精美的大灯笼无声地给夜添上金灿灿的华光。移至船头,有人正设宴,我仔细打量餐桌,看来筵席将散。有两人立在船头,皆华衣鲜服。小厮上前向其中着白衣那人回话:“回大人,请来了。”只见那人道:“吩咐下去,添酒回灯重开宴,退下吧。”想必这人应是那个询问者。

我悄悄打量他,不料,那人却突然回身,情急之下,我慌忙将脸低垂在琵琶后面,只留一只眼谨慎地观察周遭。

“不必紧张,拣你拿手的曲子弹奏。”俄而,两人落座,小厮们摆酒、拨亮灯芯,又端上几碗好菜。

我在筵席不远处坐下,低眉轻调弦丝。我本长安倡女,少时,尝学琵琶于穆、曹二善才,十三学得琵琶成,每每曲罢,二善才总会称赞不已。后转徙于江湖间,我也从未荒废技艺。当下,我有心展现琴艺,便畅快地弹奏《霓裳羽衣曲》和《六幺》。

 

我全心投入在弹奏中,想要诉尽平生不得志和心中无限心事。又转念想到,知音难觅,往事难追,不禁悲上心头。

曲罢,我仍沉浸在往事中,情不能自已,并未注意到东船西舫不知从何时起竟悄无人声。

良久,那人急切地问: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
 

 

 

 

第三回   惜别

 

曲罢,我仍沉浸在往事中,情不能自已,并未注意到东船西舫不知从何时起竟悄无人声。

良久,那人急切地问: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
我心中早已百转千回,沉吟片刻,放拨插弦中,整顿好衣裳,亭亭起身,收回脸上的悯然,缓缓开口:“大人自长安来,可曾听说过教坊*一部?”

闻言,周围惊声四起,嘈杂中,那人笑语:“这是我朝管理宫廷乐队的官署。举朝技艺精湛的歌舞艺人皆汇聚于*一部。”

果真,他是知道的。

自来到这浔阳江上,每每夜深梦醒,泪是冷的,倚在舷窗,只觉这江水也是彻骨的寒,无数个夜晚望着那冷月直至天明,除了冬儿,无人知我从哪儿来,夫君许是知道的,但他从未问过,他又可曾在意过。今日,这个来自故乡的陌生人,问我,我究竟是谁,漂泊数载,我如浮萍一般在这苍茫人间终于找到身份认可。

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,自言:“妇本京城女,家在虾蟆陵下住……”自叙少年事,我的思绪也飞回到数十年前……

 

少小时,长安城的东南隅,到处有我欢乐无忧的笑声,竹林涌动,我听父亲谱曲弹奏,看母亲含笑翩舞。父亲生于江湖,也漂泊于江湖,他有一身绝好的歌舞技艺,后流浪于长安城,邂逅了当时京都有名的美人,也就是我的母亲。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克服重重阻碍在一起,只知自我年少起,我们一家便隐居在长安城东南隅僻远的虾蟆陵。

母亲生下小弟不久,便香消玉殒,有人说红颜多薄命,母亲一生慧极美极,折损了太多福寿。自母亲去世后,父亲终日郁郁寡欢,只与琴和酒相伴,口中喃喃念着母亲的名字,他渐渐地认不出我和小弟……

十三岁那年寒冬,我带着小弟将父亲与母亲合葬,拜别虾蟆陵人,入京都参加教坊选拔。我自小习琵琶,又袭了母亲的貌美,不久便名属教坊*一部。

五陵年少争缠头,一曲红绡不知数,名动京都。春去秋来,笑看秋娘妒,姐妹们争着笑着闹着,不知青春易逝,世事无常……从那场叛乱侥幸逃出后,嫁作商人妇,如今在这浔阳江上弹琴度日,江水寒,倒映着那一天一天老去的容颜……

 

言罢,满座皆掩泣,那人抬起衣袖默默转身,许久,我才听见他说:“再弹一曲吧!”

君自长安来,如今却谪居在这荒凉僻远的浔阳城,不必多说,我已大致猜到他的境遇。相逢何必曾相识,今日相遇是缘,君听我自叙少年事,妇无以回报,便回以琴音吧。我端坐,为他弹奏,也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你我而弹……

 

 

尾声

“小姐,今日的梅花妆配这支云色的蓖子真好看!”镜子里,我含笑看着冬儿为我整理钿头和云蓖。

“冬儿,快唤你家小姐下楼来,平陵君和阳陵君今日又争起来了,酒瓶都砸碎了……”远远的便听见了阿姨上楼的急步声。

我和冬儿相视一笑,我怀抱琵琶,提着罗裙,步生金莲……

 

和煦的春风拂过我早已不再年轻的面庞,暖阳刺得我的眼怎么也睁不开,睡意朦胧中,我恍惚听见冬儿的声音“小姐,小少爷来信了,我们托人寻了那么多年,可算收到信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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